替罪之谋“我替晴晴顶罪。”
江稚鱼声音很轻,却在蒋聿言的办公室中清晰可闻。
“你说什么?”蒋聿言抬起头,眼神难以置信。
他猛地站起身,几步走到江稚鱼面前,双手用力按着她的肩,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。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那是肇事逃逸致人重伤!最少三年刑期!”江稚鱼被迫仰头,嘴角勾勒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:“当然知道。
但你是江城最好的刑辩律师,有你在,也许一年半载我就能出来。”
“何况,晴晴是你的‘侄女’,她才二十岁,正是花一样的年纪,作为你的未婚妻,我怎么能坐视不理。”
闻言,蒋聿言瞳孔骤然收缩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江稚鱼看在眼里,也知道,他对她的提议,动心了。
三天前。
蒋晴晴肇事逃逸后,第一时间就回了蒋家,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蜷缩在蒋聿言怀里:“小叔……救我。”
而蒋聿言低头,虔诚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。
“别怕,小叔会处理好一切。”
他的声音在客厅回荡,温柔得令人心碎。
只有江稚鱼站在二楼看着他们,心底发寒。
她一直以为蒋晴晴真是蒋聿言已故好友的女儿,他出于责任才收养她。
可原来……蒋聿言和蒋晴晴之间,竟然这么脏!这时,蒋聿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:“可是小鱼,如果你帮她顶罪,你的律师职业生涯就会留下污点。”
江稚鱼凝视着眼前这个爱了三年的男人。
许久许久,才垂下眼睫,遮住眼底的痛楚:“但我是你未婚妻……我希望你好好的。”
话落那刻,蒋聿言猛地将她抱进怀里,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。
他温热的唇贴在她耳畔,声音沙哑:“你放心,我会尽量为你减刑,等你出来,我们就结婚。”
“欠你的,我用余生来还。”
江稚鱼靠在他肩上,嗅着熟悉的雪松香气,无声苦笑。
有蒋晴晴在,他们哪还有什么余生?想到每个纪念日,总要挤在他们中间的蒋晴晴。
想到蒋聿言每次给她买礼物,必定会准备更贵重的另一份给蒋晴晴。
想到就连他们温存时,也总会来敲门,说:“小叔叔,我害怕”的蒋晴晴!……江稚鱼敛下情绪,从蒋聿言的怀中退出来,玩笑着说:“若是你真觉得过意不去,不如给我十亿让我安安心……”蒋聿言面露难色,即使他闻名全国的金牌律师,手上律所遍布全球,也无法就这么拿出十亿。
可就在江稚鱼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,蒋聿言干脆应声。
“好。”
接着转瞬,他就已经签好了一张十亿支票递到她面前。
江稚鱼看着支票上龙飞凤舞的签名,眼睛发酸。
原来为了他心尖尖上的小侄女,他真的什么都愿意付出……她咽下喉间苦涩,接过支票,走出律师事务所大楼那刻,江稚鱼深吸了一口气。
初夏的阳光,刺得她眼睛发疼。
她抬手拦下一辆出租:“去锦绣公寓。”
二十分钟后,江稚鱼刚进门,就被大学室友林研一把拽坐在了沙发上。
“距离蒋晴晴肇事逃逸案庭审还有一周。”
“新的身份、护照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,等我的人将你带到机场,你直接用新身份飞往伦敦。”
林研表情严肃:“但你真的想好了,确定要放弃‘江稚鱼’这个身份吗?一旦放弃,就没有回头路了。”
江稚鱼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,嘴角苦涩。
“蒋晴晴成年那天就将自己献给了蒋聿言……他们已经这样乱搞了四年,比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长。”
她抬头看着林研,眼底情绪翻涌:“我也不是没提过分手,可每一次他都不同意,说他离不开我,我只有用这种方式离开。”
林研叹了口气,还是担心:“可蒋聿言那么精明,万一他发现……”“他不会发现的。”
江稚鱼打断她,眼眶泛红,语气却平静:“他这几天忙着安慰他的小侄女,连我的生日……都忘了。”
“那你的家人……”话刚出口,林研就噤了声。
因为江稚鱼那个家,极度重男轻女;江稚鱼在父母眼里的唯一作用,就是联姻,然后给他们的小儿子铺路!江稚鱼笑了一声,没有苦涩只有释怀:“他们不把我当家人,我也不要他们了……”她转头望向窗外,看着这座她生活了三十二年的城市。
还有七天,她就会离开这里,开始她的“牢狱”生活!而蒋聿言永远不会知道——这场牢狱之灾,不过是她精心设计,用来金蝉脱壳的戏码。
她不会去替她侄女坐牢!她要永远离开这里!往后余生,蒋聿言都别再想找到她!生日之殇告别林研,江稚鱼刚回到家,手机屏幕亮起。
“蒋聿言”三个字不断地跳动,如针刺进心里,她深深看了两秒才接起。
“抱歉小鱼。”
蒋聿言语气疲惫,带着小小心翼翼地温柔:“这几天晴晴的事让我焦头烂额,不小心错过了你的生日。”
“明晚八点,我订了你最爱的法餐厅,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,好吗?”江稚鱼垂眸看向茶几上的日历,距离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两天。
事后弥补再多,难道就能抹除被遗忘带来的痛?江稚鱼眼眶泛红,拒绝的话还在唇边。
蒋聿言又补了一句:“还有七天就开庭了,就让我最后再为你过一次生日。”
听到这话,江稚鱼最终还是答应:“好。”
第二天,晚上八点整。
江稚鱼刚到法餐厅,就看见了坐在蒋聿言身边的蒋晴晴。
蒋晴晴穿着大红的礼服,刺眼万分。
蒋聿言脸上带着歉意的笑:“她这几天在家里闷坏了……”江稚鱼深吸一口气,扣紧掌心。
三年了,她早该预料到的。
蒋聿言第一次给她过生日,蒋晴晴就“抑郁症”发作,整个晚上,蒋聿言都在电话里哄她吃药。
第二次生日,蒋晴晴直接将红酒打翻在她身上,毁了她的生日宴。
去年,蒋晴晴更是穿着她的礼服,过了她的生日。
每次,蒋聿言都保证是最后一次,然后又做不到,带着蒋晴晴一次次伤她的心。
而此时此刻,蒋晴晴也是歪着头,手指绕着发尾:“小婶婶今天真漂亮,不过绿色显老呢。”
蒋聿言轻咳一声,从怀中取出蓝丝绒盒子,递到江稚鱼眼前。
“生日快乐,小鱼。”
江稚鱼还未伸手,蒋晴晴就惊呼:“好漂亮!小叔叔,我也想要!”蒋聿言犹豫了片刻,竟真将盒子递给了蒋晴晴。
之后,他才想起什么似得,连忙跟江稚鱼道歉:“小鱼,这次先给晴晴,下次再给你买一条。”
江稚鱼听着,心再度冷凝。
这条项链,是蒋聿言用她画的设计稿亲手打造。
世上仅此一条。
她期盼了那么久,如今又因为蒋晴晴一句撒娇而给了出去。
“没关系,她想要的都给她吧,我都不要了。”
最后一句话,江稚鱼咬得极重。
蒋聿言没来由一阵心慌:“小鱼,晴晴还小,你没必要和她计较。”
他连忙示意服务员端上一个精致的蛋糕,“这是晴晴花了一下午时间亲手为你做的蛋糕,你就原谅她吧。”
蒋晴晴表情乖巧的道歉:“小婶婶,对不起,你许愿吧,我不抢你的东西了。”
蒋聿言也用目光催促江稚鱼,示意她许愿。
江稚鱼深吸了口气,刚走到蛋糕面前,还没来得及闭上双眼许愿。
一股大力突然揪住她的头发,狠狠将她的脸按进了蛋糕里。
瞬间,锋利的刀片划开她右脸颊的皮肤,刺痛感猝然炸开——“啊!”江稚鱼尖叫着抬起脸,慌张挥手想要找到支撑。
可混乱中,她只听见蒋晴晴的尖叫,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以及蒋聿言焦急的叮嘱:“晴晴抑郁症又犯了!小鱼,你先等救护车,我得马上送晴晴去医院!”随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远离……餐厅服务员手忙脚乱地拿来医药箱,替江稚鱼擦去奶油,包扎伤口。
她怔怔坐在原地,看着蒋聿言离开。
泪水混着鲜血滑落,她心里一片死寂。
早该习惯的。
习惯被他忽视丢下。
也习惯,永远做他的第二选择。
背叛之痛医院病房里。
江稚鱼右脸的伤口缝了九针。
医生边缝边叹气:“这道伤口再往上一公分,你的右眼就保不住了。”
江稚鱼想说什么,可嘴角刚动,就牵扯到伤口,一阵钻心的疼。
这时,蒋聿言才拉着蒋晴晴来道歉:“小鱼,我让晴晴给你道歉,她年纪小,还不懂事……”蒋晴晴却尖叫着甩开蒋聿言的手:“我才不道歉!小叔你明明说过,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!”说完就哭着冲出了病房。
蒋聿言追了两步,又折返回来,故作生气地对着江稚鱼解释:“不用管她,让她冷静一下也好。”
整个晚上,蒋聿言表现得无微不至。
他小心地为他换药,搀扶她去洗手间,在她睡不着时轻声读故事。
但江稚鱼注意到,每次走廊有脚步声,他都会不自觉地看向门口。
终于,在凌晨三点,蒋聿言忍不住开口:“晴晴还没回家……”江稚鱼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可是蒋聿言,差一点,我的眼睛就毁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蒋聿言心不在焉,“但反正你都要进去了,脸已经不重要了……”话一出口,两人都愣住了。
病房空气瞬间凝固。
江稚鱼的血液一瞬冷冻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你说什么……”蒋聿言则懊恼地抓着头发:“小鱼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,你的伤口愈合后还可以做医美。
但晴晴如果抑郁症发作,可是要人命的......”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
“小叔,我害怕!”蒋晴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。
蒋聿言脸色大变,直接往外冲,他不仅忘了床上的江稚鱼,甚至外套都忘了穿。
望着砰然关上的房门,江稚鱼心中好像破了一个大洞,不断往里灌着冷风,却又只能掐紧掌心安慰自己。
没关系,再忍五天就好。
到时候,管他和蒋晴晴怎样,都跟她没关系了……天光微亮时,江稚鱼出院回到公寓,开始收拾蒋聿言送的礼物。
衣柜里每一件他亲手挑的衣裙;为她搜罗来的各类司法解释;这个屋子里处处留着他的真心,可她在面对他时,却感受不到他的爱。
江稚鱼苦笑一声。
她要在离开前,处理干净和他有关的一切。
只是还没开始,蒋聿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。
“怎么提前出院了?”“回来处理些旧物。”
江稚鱼头也不回,将一个绒布盒子扔进纸箱。
“砰!”盒子砸在纸箱边缘,滚落在地,露出去年她生日时蒋聿言送的的钻戒。
蒋聿言瞳孔骤缩,连忙上前捡起:“小鱼,这不是我之前送你的戒指?”他沉思一瞬,想到昨天:“昨天抛下你是我不对,但晴晴她……”“我理解。”
江稚鱼打断他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毕竟人命关天。”
蒋聿言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疏离,放软语气:“小鱼,我知道错了,你别生气。
这些旧物你不喜欢,扔了就扔了,我再给你买新的。”
“正好今晚要带晴晴去拍卖会,你和我们一起吧。”
江稚鱼本想拒绝,但看着他固执的神情,生怕继续争执会暴露自己的计划,只得点头答应。
半小时候,拍卖会上。
蒋聿言对蒋晴晴几乎是有求必应,凡是蒋晴晴看上的,他就算点天灯,也要拿下。
“蒋律师对侄女真是宠上天了。”
“我若是也有这样的小叔就好了。”
四周的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。
江稚鱼安静地坐在蒋聿言身边。
明明是他说要跟她道歉,现在她却像个透明人。
直到拍卖结束,蒋聿言才像是突然想起她的存在:“抱歉,晴晴很少来这种场合,我得看着她……你看看她拍下的东西,若有喜欢的你就拿走,我改天再给她买。
施舍般的语气让江稚鱼彻底心寒,忽然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。
她起身就走。
蒋聿言带着蒋晴晴跟上。
就当三人走出拍卖场时,一位中年妇女突然冲出来,抡起棍棒朝蒋晴晴砸去:“杀人犯!我女儿还在ICU,你居然在这里享福!”蒋聿言本能地护住蒋晴晴,却发现四周十几个人团团围了上来!眼看着拳头,棍棒砸下来——蒋晴晴突然指着江稚鱼,尖叫道:“撞人的是江稚鱼!我小叔是律师,他可以作证!”“晴晴!”蒋聿言脸色微变,厉声呵斥。
可在看见蒋晴晴惨白的脸色后,他犹豫地看了眼江稚鱼,眼里挣扎一闪而过。
随后无声的说了句‘对不起’,就对着围上来的十几个人说——“我是被告人的律师……”“我作证,江稚鱼是凶手。”
这一刻,江稚鱼站在原地,如坠冰窖。
“贱人,去死!”刺鼻的硫酸味袭来时,她下意识看向蒋聿言。
可他正护着蒋晴晴钻进车里,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。
硫酸之恨呲——皮肉被硫酸灼伤的痛陡然涌来,江稚鱼直接痛到晕了过去。
……再有意识时,江稚鱼是被痛醒的。
她睁开眼,想去挠痛楚,却被蒋聿言按住了肩膀。
他声音带着紧张:“别动!医生说你的背部30%面积被硫酸腐蚀,需要三次植皮手术。”
她艰难地偏头,就看见素来一丝不苟的男人,此刻衣裳皱巴巴的,眼下还有着明显的青黑。
他轻轻握住江稚鱼的手,声音温柔得不像话:“我已经联系了瑞士最好的医疗团队。
不管花多少钱,我都会治好你。”
江稚鱼却只能想起他护着蒋晴晴离开,把她抛下的那一幕!那么冷酷,那么无情!“出去!”她猛地抽回被他握住的手。
纱布摩擦伤口的剧痛,让她倒吸一口冷气。
蒋聿言脸色一僵,正要开口。
砰——病房门突然被撞开,十几名记者举着摄像机蜂拥而入。
“江小姐对肇事逃逸有什么解释?”“被你撞到的女生才十六岁,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参加拍卖会,享受奢侈生活?”“受害者家属称你从未去医院道歉,是不是毫无悔意?”接二连三的闪光灯,晃得她睁不开眼。
“医生!保安!”蒋聿言猛然站起身,一把拉过帘子挡住江稚鱼,声音冷冽:“滚出去!否则你们所有人明天都会收到律师函!”记者很快被赶走。
江稚鱼却没有一丝被保护的心安,她想到什么,颤抖着点开手机。
热搜第一,赫然是她的照片——#肇事逃逸者豪掷百万买珠宝,却拒付受害者医疗费#下面,还有蒋晴晴声泪俱下控诉她的视频:“江稚鱼是我未来的小婶,但我不能包庇她的罪行……”江稚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抬头看向蒋聿言。
“你承诺过,等庭审结束再公开我的信息。”
蒋聿言面露愧色:“我没有想要公开,晴晴年纪小不懂事,我已经严厉批评过她了,这次就别和她计较了。”
“而且你已经答应顶罪,早点公开对晴晴有利,那些受害人家属就不会去骚扰她……”“你只担心蒋晴晴?”江稚鱼忽然就笑了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“那我呢?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是什么下场?”“我会一直陪着你,直到庭审结束,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。”
蒋聿言信誓旦旦。
江稚鱼的心却沉沉坠入冰湖,冷了个透。
她不想再听,也不会再信。
病房陷入寂静。
蒋聿言犹豫片刻:“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,我去买点吃的。”
他刚离开,律所的辞退通知就发了过来。
江稚鱼死死攥着手机,心里发闷。
她本来就打算辞职,但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,作为一个人人喊打的“罪犯”,被辞退!没过多久,蒋聿言带着粥回来。
他坐到床边,舀起一勺粥,吹温了才喂到江稚鱼嘴边。
江稚鱼看着他温柔的动作,突然开口:“蒋聿言,如果我要分手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被蒋聿言冷声打断。
“不可能。”
只一瞬,他的神情就从冰冷,恢复到了温柔:“小鱼,你为晴晴付出了这么多,我怎么可能放弃你。”
“况且。”
他正襟危坐,眼里都是身为律师的冷静,“你若是离开我,日后你的路更难走,和我结婚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江稚鱼紧紧看着他,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。
许久许久,她才***泪轻轻笑了:“别紧张,我就开个玩笑而已。”
她说完,偏过头看着窗外翠青的树叶。
一次次容忍,一次次伤害,她对蒋聿言的爱,早就被消磨到只剩下痛。
蒋聿言,这一次,你越是不让我走,我就越是要走。
越是要……永远的离开你!别墅之变在医院住了一周,记者溜进病房二十次。
蒋聿言烦不胜烦,终于提出。
“小鱼,我接你回别墅吧,这边的安保措施不好,不利于你养伤。”
“况且,庭审越来越近了,我得好好准备资料,争取为你减刑。”
江稚鱼眼尾轻挑,带着讥讽:“晴晴她会欢迎我吗?”她始终记得,自己和蒋聿言订婚那晚,她的行李搬进主卧,蒋晴晴就割腕了。
本该甜蜜的夜晚,她的记忆中,却只剩下满浴缸的血水,以及蒋聿言拉着她的手说——“晴晴太缺乏安全感了,我们就暂时分开住吧。”
从那天起,她只敢偶尔去蒋家住,像个见不得光的情妇。
……“你是我未来的妻子,你本来就有权住进去。”
蒋聿言的话将她从回忆里拉出来,又安抚般捏了捏她的手:“晴晴只是一时接受不了。”
住在这里确实不好养伤,她没再多说,跟着他回到了蒋家。
刚进门,就对上蒋晴晴怨恨的眼神。
“小叔!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。”
蒋晴晴跺了跺脚,声音尖锐,“她在家会给我带来危险的!”“晴晴!”蒋聿言佯装生气,“她是你未来的小婶,放尊重点。”
永远都是这样,不痛不痒责问两句。
甚至连一句重话,蒋聿言都没对蒋晴晴说过。
他们不让她舒服,她又凭什么让他们好过?江稚鱼眼底讥讽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:“小侄女,你就这么不欢迎我?”“要不要我告诉大家,到底是谁肇事逃逸?”蒋晴晴脸色瞬间煞白。
蒋聿言也皱起眉头:“小鱼!”江稚鱼突然弓起身子,装作疼痛难忍的模样。
蒋聿言见状立马乱了分寸:“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?”他顾不上蒋晴晴的不满,小心翼翼地将江稚鱼扶进卧室。
踏入房间的第一时间,江稚鱼就发现——房间里她喜欢的藏青色窗帘,已经变成了粉丝的蕾丝窗;她喜欢的唱片机也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,是蒋晴晴的毛绒玩具。
她还没入狱,蒋晴晴就开始在宣誓主权。
而口口声声说爱她的蒋聿言,却视而不见。
她过头,正想要问问蒋聿言,又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门。
而外面,正传来蒋晴晴的声音:“小叔,你真的要娶她吗?她这种出身,怎么配得上蒋家?”“晴晴!”蒋聿言压低声音,“这是我对她的承诺,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了,收起你的小性子。”
蒋晴晴不依不饶地摇晃他的手臂:“那等她进去以后,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?你答应过永远只疼我一个人的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你发誓,每天都要陪我,只对我一个人好。”
蒋聿言没回答。
房间里,江稚鱼不由屏住了呼吸。
三秒、五秒、十秒的沉默后,她听见蒋聿言沙哑的回应:“好,都依你。”
绑架之危江稚鱼猛地咬住下唇,铁锈味瞬间在口腔蔓延。
多可笑!明明早知道蒋晴晴在蒋聿言心中的分量,她竟还是期待他能拒绝!失望后,心脏也还是会隐隐作痛!她拉过被子蒙住头,强迫自己入睡。
次日清晨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惊醒。
江稚鱼强撑着身体打开门,就看到蒋晴晴端着早餐站在门口,脸上挂着天真无暇的笑容。
“婶婶,该吃早饭了。”
就在江稚鱼伸手的瞬间,蒋晴晴突然松手。
滚烫的粥瞬间泼在江稚鱼的手背上,烫出一片红肿。
瓷碗也摔落在脚边,碎了满地。
“哎呀,不小心手滑了。”
蒋晴晴歪着头,笑容纯真,“要不……婶婶跪下来舔干净?”“反正你进了监狱,估计也只能这样吃饭,不如婶婶先练习一下?”江稚鱼沉默地抬起头,平静无波的眼神似乎刺痛了蒋晴晴。
蒋晴晴一瞬变得尖锐、轻蔑,又嫉妒:“真以为替我顶罪就是我的恩人了?没有你,小叔一样能摆平。
你不过是用这个要挟他罢了。”
江稚鱼冷眼看着,心里却想——若是蒋晴晴知晓坐牢的事情还会落到她头上,还能如此得意吗?出神间,听到碗碟碎裂声的蒋聿言上了楼来。
蒋晴晴瞬间变脸,转身扑进他怀里抽泣:“小叔,我好心喂婶婶喝粥,她不但打翻碗,还烫伤了我的手。”
蒋聿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,最终停在蒋晴晴泛红的手背上:“小鱼,晴晴也是一片好心。
我知道你委屈,但也不能拿晴晴身体撒气。”
过往三年,江稚鱼早就习惯了蒋聿言的偏心。
从开始的心痛难过,到如今,已经麻木荒芜。
她缓缓抬手,指向走廊头顶。
“法律讲究谁主张,谁举证,她说我泼了她,现在监控就在那里。”
“蒋聿言,你敢看吗?”蒋晴晴脸色骤变,连忙拽住蒋聿言的手:“小叔,你不是还要去医院拿谅解书吗?我们快去吧,别耽误正事。”
说完,她慌忙拉着蒋聿言往外走。
而刚刚还在住持“公道”的蒋聿言,一瞬间就妥协了。
江稚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,转身回到了房间。
锁上门后,她立刻拨通了林研的电话:“蒋聿言给我的十亿支票,尽快帮我转到国外账户!”三年。
她付出了整整三年的感情,得不到爱,总要得到一些补偿。
得到肯定的回复后,她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:“张律师,蒋晴晴肇事逃逸的证据我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。”
“等一审判决后,立即上诉。”
她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我要让该付出代价的人,一个都逃不掉。”
挂断电话后,她刚休息一会,佣人就走上楼提醒:“江小姐,门外有您快递,需要你本人签收。”
江稚鱼不记得有订购任何东西,她疑惑下楼。
未料,当她走向快递员时,后脑突然遭到一记重击!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,她听到了蒋晴晴冰冷的声音:“把她带到老地方,别让人发现。”
录像之证江稚鱼在白炽灯的强光中苏醒,后脑的剧痛让她视线模糊。
她发现自己被扔在地上,面前架着一台摄像机。
“醒了?”蒋晴晴踩着高跟鞋从阴影中走出,冰冷的指尖划过江稚鱼的左脸颊。
“这张脸确实漂亮,难怪能迷住我小叔。”
江稚鱼试图躲开,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口,疼痛让她冷汗涔涔。
“不过……”蒋晴晴突然掐住她的下巴,“要是小叔看到你在一群男人身下承欢,他还会要你吗?”蒋晴晴扬手,几个彪形大汉从暗处走出。
江稚鱼忍痛按下腕表的报警器,直视着蒋晴晴:“你不怕蒋聿言知道?”“那又怎么样?”蒋晴晴冷笑:“他永远都会相信我。”
她压低声音:““你还不知道吧,小叔他爱我。
他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女人,至于你!就呆在监狱里慢慢熬吧。”
男人们开始撕扯江稚鱼的衣服,当肮脏的手探入她裙底时,她猛地用头撞向对方的鼻梁。
“废物!”蒋晴晴从摄像机后走出来,夺过皮带,狠狠抽在江稚鱼身上,“打到她服软为止!”男人接过皮带,一次次抽打在她身上,江稚鱼的挣扎逐渐微弱。
蒋晴晴检查着摄像机里的画面:“有了这些照片,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嫁进蒋家。”
她转身离开:“交给你们了,别弄死,我还有用。”
就在江稚鱼即将失去意识时,大门被撞开,警察冲了进来。
她被紧急送往急诊,经过三个小时的抢救才脱离危险。
“伤势非常严重,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,上次硫酸灼伤的创口也再次撕裂……”江稚鱼被推出手术室时,听见医生这样向蒋聿言汇报。
蒋聿言站在病床边,手指悬在半空中又收回:“怎么会弄成这样?”“这个问题,你应该去问蒋晴晴。”
江稚鱼的声音嘶哑,几乎是用尽全力,才说出这段话。
但话音刚落,就被蒋聿言否认。
“不可能!晴晴单纯善良,做不出这种事。”
“你昨天失踪,她自责得哭了一晚上。”
“门口监控呢?”江稚鱼问。
蒋聿言捏了捏眉心:“恰好停电,什么都没录到。”
“真是……太巧了。”
江稚鱼一字一顿地说,每个字都像刀片刮过喉咙。
蒋聿言叹了口气,伸手想抚摸她的脸,却在看到她冷漠的眼神后讪讪收回:“那些视频和照片我都压下来了,不会外传,你放心!”“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?”江稚鱼讽刺道。
蒋聿言张了张嘴,第一次觉得嘴笨接不上话,病房瞬间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随后,他看了看腕表,终于开口:“明天的庭审……”江稚鱼的心沉到谷底。
她早该知道的,在他心里,永远都是蒋晴晴最重要。
即使她现在遍体鳞伤地躺在医院,他关心的还是他的小侄女能否脱罪。
“怎么?怕我出不了庭,没人替你侄女顶罪?”她声音颤抖,不是因为疼痛,而是因为愤怒。
“主要是证据链已经固定,现在更改来不及了。”
蒋聿言放缓语气:“但我保证,无论你变成什么样,我都会娶你。”
她看着蒋聿言深情的模样,突然觉得无比恶心。
“行啊。”
她听见自己说,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那我们登记结婚怎么样?就今天。”
蒋聿言明显愣住了:“你的身体……”“特殊情况民政局可以***,今天下午还来得及。”
江稚鱼看向门口,蒋晴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,脸色惨白。
“小叔……”她哽咽着唤道。
蒋聿言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,他看了看江稚鱼,又看了看门口摇摇欲坠的蒋晴晴,江稚鱼直接打断:“还是说,你的承诺只是说说而已?”最终,在江稚鱼的注视下,他艰难点头:“好,我安排。”
蒋晴晴发出一声啜泣,转身跑开。
蒋聿言下意识追了两步,又硬生生停下,回头对江稚鱼挤出一个笑容:“我去联系民政局。”
江稚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下午三点,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带着设备来到病房。
整个流程蒋聿言都心不在焉,江稚鱼静静地看着他,在印章落下来那刻,蒋聿言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“小叔,你若是和她结婚,我就死给你看!”蒋晴晴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听筒中传出,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。
“晴晴!”蒋聿言几乎是立刻制止了程序,“抱歉,结婚的事情暂且延迟一下,我有要事。”
说完,不等任何人回应,便冲出了病房。
江稚鱼望着空荡荡的门口,扯了扯嘴角,她早就预料到是这种结果。
泪水缓缓落下,冲刷过脸上的伤口,咸涩的刺痛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。
她给了蒋聿言很多次机会,可是他依旧选择了蒋晴晴。
既然如此,她也不会再有一丝心软。
她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。
“我要报案!”“关于蒋晴晴绑架、故意伤害、***未遂,我有证据!”庭审之局警察来的比江稚鱼预想中还要快,不到五点,便有两名警官推门而入。
“江女士,我们接到您的报案。”
年长的长官出示了证件,“请你详细说明一下情况!”江稚鱼艰难地取下腕表递给他:“这里面有录音和录像功能。”
她的声音嘶哑,却格外坚定:“从我醒来后就一直在记录。”
警官接过腕表,蒋晴晴恶毒的声音立刻在病房炸开——“要是小叔看到你在一群男人身下承欢,他还会要你吗?”警官脸色骤变,年轻的那位甚至攥紧了记录本,指节泛白。
“我们会立即立案调查。”
年长的警官沉声道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,“您放心,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。”
江稚鱼扯了扯嘴角,笑容苍白而锋利:“我的律师会全程跟进这个案子。”
她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算计:“但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庭审,我希望警方暂时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因为……我还有更重要的证据要补充。”
警官深深看了她一眼,最终点头:“我们会配合,但请您务必注意安全。”
警察离开后,病房陷入死寂。
江稚鱼缓缓转头,望向窗外,看着晚霞一点点被黑暗吞噬。
就像她的心,曾经炽热地爱着蒋聿言,如今却早已一片荒芜。
手机屏幕亮起,蒋聿言的消息跳出来,显得格外刺眼——“晴晴情绪还不稳定,我必须得陪着她,结婚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?”每一个字像是刀子,狠狠捅进她的心脏,再狠狠搅动。
江稚鱼死死攥着手机,指节泛白,几乎要将它捏碎。
以后?他们之间,再也没有以后了……翌日庭审,法庭座无虚席。
这场闹剧早已经成为全城谈资,人们伸长脖子等着看江稚鱼的下场。
蒋聿言西装笔挺地站在辩护席上,眼下挂着浓重的黑青,却仍对江稚鱼露出温柔笑意:“别怕,有我在!”“被告人江稚鱼,对于交通肇事致人重伤的指控,你是否认罪?”法官的声音在法庭回荡。
“我认罪。”
江稚鱼声音平静,“但我的律师有补充陈述。”
蒋聿言立即呈上原告谅解书和赔偿凭证。
在他的辩护下,加上江稚鱼良好的认罪态度,刑期被减至两年。
旁听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,对这个轻判结果议论纷纷。
但休庭铃声响起,江稚鱼被法警带往休息室。
透过走廊窗户,她看见蒋聿言匆匆跑出法庭,手机紧贴耳边的样子近乎慌乱。
突然然,休息室门被撞开,蒋聿言冲进来,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。
“小鱼!”他声音发颤,“晴晴被绑架了!”江稚鱼缓缓转身,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:“所以?”“是那个受害者的弟弟!”蒋聿言抓住她的肩膀,力道大得让她皱眉,“他威胁我……如果继续为你减刑,就要让晴晴和她姐姐一样……生不如死!”“她是我的亲人,我答应她父母要好好照顾她……我不能失言!”江稚鱼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,心却一直往下坠:“那我呢?你又要抛弃我一次?”蒋聿言沉默了片刻,仿佛坚定了自己的内心:“等下我会改变辩护策略……刑期可能会加重……但我发誓!”“等晴晴安全后,我一定会动用一切关系为你减刑!蒋家在这个城市的影响力...”“够了。”
江稚鱼打断他,声音冷得刺骨,“蒋聿言,记住你今天的选择。”
蒋聿言看着神情冷漠的江稚鱼,心中涌出慌乱,还想再解释,却被法警的敲门声打断。
重新开庭后,蒋聿言不敢再看江稚鱼,而是直接将先前辩护全部推翻,更是将江稚鱼描绘成十恶不赦的罪犯。
他每说一个字,旁听席就响起一阵惊呼。
江稚鱼静静听着,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。
当法官询问她是否有最后陈述时,她慢慢站起身,直直地盯着蒋聿言的脸。
“我当然没什么可陈述的,但是蒋律师,你最好不要后悔。”
蒋聿言表情一变,喉结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。
但江稚鱼已经转过头去。
法官最终宣判:江稚鱼因交通肇事致人重伤,判处有期徒刑五年。
当冰冷的***扣上江稚鱼的手腕时,蒋聿言冲过来想说什么,她没有回头,只是挺直脊背走向法庭侧门。
那里停着一辆印有“押运”字样的黑色厢车。
里面坐着的是她大学室友林研安排的人。
押运车车门关闭的瞬间,司机将锁铐解开,又将一个背包扔给江稚鱼:“护照、现金、新手机,还有飞往瑞士的机票,到了那边有人接应你。”
车子开动,没有驶向监狱,而是直奔机场。
路上,江稚鱼用新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。
“张律师,可以开始上诉了。”
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把我交给你的所有证据——蒋晴晴绑架、故意伤害的视频,一并提交给***。”
挂断电话,她将旧手机交给司机销毁,下车后直接提着行李箱毅然决然地走进安检口。
这五年的刑期,希望蒋晴晴能够好好享受。
也希望那个口口声声说离不开她的蒋聿言,习惯以后都没有她的生活……万英尺的高空上,阳光刺破云层,照亮了她的脸庞。
她的新生,即将开始。
上诉之击确定蒋晴晴安全后,蒋聿言挂断了电话,掌心却一片湿冷。
他看着远去的“押运车”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一种巨大的、不祥的预感沉甸甸地压下来——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,正随着那辆车一同消失,再也抓不住了。
“没事的,小鱼会理解的……她不会怪我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像是在说服自己,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就在这时,一名法警走到他面前,声音公式化地响起:“蒋律师,江稚鱼女士对本次判决结果表示异议,已委托她的代理律师张先生提起即时上诉。
请您即刻返回法庭。”
蒋聿言怔在原地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他几乎是飘着回到法庭。
甫一进门,目光就被辩护席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钉住——张律师,江稚鱼的代理律师。
正稳稳地站在他刚刚的位置上,脸上挂着一抹近乎刺眼的、友善而得体的微笑。
“法官大人,”张律师的声音清晰而富有穿透力,“首先,我的委托人江稚鱼女士对本次交通肇事罪的判决接过表示强烈异议。”
“她向我提供了新的、无可辩驳的证据——肇事逃逸的,另有其人!”“其次,”张律师的目光转向脸色骤变的蒋聿言,声音陡然转冷,“我的委托人正式向蒋聿言律师以及您的侄女蒋晴晴小姐,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!”“控告蒋晴晴小姐对我的委托人犯有绑架、故意伤害、侵犯未遂等严重罪行!”整个法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,下一秒,记者席的闪光灯疯狂亮起,旁听席上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。
蒋聿言的脸色在那一刹那褪尽血色,变得惨白,他猛地站起身,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嘶吼:“荒谬!这是赤裸裸的污蔑!!”“污蔑?”张律师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眼神锐利如刀,“请法官大人及各位陪审员明鉴!”他不再看蒋聿言,、清晰的银行流水单据、触目惊心的照片甚至几段关键的视频片段——有条不紊地呈递上去。
铁证如山!蒋晴晴如何指使绑匪,如何通过隐秘账户转款,如何拍下江稚鱼的私密照并全网传播……一桩桩,一件件,在法官和陪审员的手中传递,在巨大的法庭屏幕上展示。
蒋聿言盯着那些证据,瞳孔剧烈收缩,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。
他的声音干哑,满难以置信:“不可能……晴晴平时最是乖巧听话……怎么会……怎么会做出这种恶魔行径?”他猛然转向张律师的方向,眼神可怖:“江稚鱼呢?我要见她。”
张律师只是冷冷地看着蒋聿言:“我的委托人因伤势严重没办法出席,她已全权委托我处理此案一切事宜。”
法庭的门再次被推开,两名警官押着蒋晴晴走了进来。
她穿着得体的便装,头发整洁柔顺,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精心装饰过的苍白柔弱,全然不见任何被“绑架”的狼狈和伤痕。
保外之谋一看到蒋聿言,蒋晴晴立刻扑过来,声音带着哭腔。
她紧紧抓住蒋聿言的手臂,如同抓住救命稻草:“小叔,我害怕。”
蒋聿言下意识抱住她,双手急切但在她身上检查,眼神却充满了疑惑:“绑架你的人呢?有没有哪里受伤?”蒋晴晴眼神闪烁,不敢直视他,只能抽泣着含糊其辞:“他只是吓唬我……没真的伤害我……”“肃静!”?法官手中的法槌重重落下,威严的声音响彻法庭:“证据链完整清晰,事实明确!被告人蒋晴晴——”法官目光如炬,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,有力:“犯故意伤害罪(致人重伤)、绑架罪、妨害作证罪(指使他人顶罪)……数罪并罚,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!”他的目光转向失魂落魄的蒋聿言:“辩护人蒋聿言!明知其侄女涉嫌眼中犯罪,非但不揭发制止,反而对其进行包庇,找人顶罪,其行为已构成包庇罪!”“且身为律师,知法犯法,情节恶劣,先判决:有期徒刑两年,吊销律师执业资格证,终身禁止再执业!”“另罚金5万元,赔偿原告江稚鱼精神损害!”法官的声音冰冷无情:“蒋聿言,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?”蒋聿言僵硬地站在原地,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。
他不知道江稚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。
是晴晴伤害她的时候,还是他忘记了她生日的时候,亦或者更早。
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。
“我没有异议。”
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,空洞地不像自己的。
“休庭!”法槌再次落下。
“小叔你救救我!我才22岁啊!你一定有办法的,求求你了小叔!”蒋晴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,被两名强壮的警员毫不留情地架起,拖向侧门。
她拼命挣扎,手指死死***门框,泪眼婆娑地回头望向蒋聿言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。
而蒋聿言的双手也被两个警员反扣,押着他朝押运车走去。
……蒋聿言在牢房里只待了一个晚上就被释放。
因为他的父亲动用了蒋氏的关系,先是将他的罪行减为缓期执行,又以他这些年作为律师拿下的荣耀,给予人民的帮助,最终被释放。
再次见到阳光的那一刻,蒋父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。
“逆子,你就是这么在外面丢蒋氏的脸的吗?”蒋聿言垂着头不语,他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三任妻子,早早去世,他不愿意陷入家里的明争暗斗才走上律师这条道路,而现在……“我早就说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