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吧,死了也好,这一生和她们纠缠不清,是时候让一切都结束了。
付欢,裘知意,陈亭,再见了。
再也不见。
04
没想到我一生的运气都用在了活命上。
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山峰,巨石乱坠终于停止了。
我身边仅仅半米处,铺满了坠落的大石头,所幸这些石头没有砸中我,我捡回了一条命。
我一瘸一拐地走下山,默默回到了家里。
隔壁三女的房间毫无动静,想必,她们此时正陪着林云枫吧。
想到她们离开前承诺的送完林云枫就回来救我,我心中止不住地冷笑。
我在那山峰上躺了足足两个小时!
我绝望到甚至动了自杀的念头,却还是没有等到任何人。
这一生,她们和我的缘分到此为止了。
我随意包扎了一番,用剧痛无比的手臂慢慢收拾好行李,赶着飞机的时间,离开了这座城市。
看着飞机升高,划破云层,我闭上眼睛,任由情绪翻涌。
飞机落地的瞬间,手机里跳出无数条三女的消息。
我抱着一丝希望打开对话框,里面却充满了怒骂。
付欢:“赵文轩,你上哪儿去了!你走了云枫的工作怎么办!”
裘知意:“你答应云枫带他去面试的,说话不算话,你还是男人吗?!”
陈亭:“你真小心眼,以前我们就是眼瞎了才围着你转,你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云枫!”
我内心苦笑,逐一回复道:“我回家结婚了,没事就删了吧,以后也不用联系了。”
发完这一句后,我将三女逐个拉黑删除。
走着走着就到了机场外,父母开着车来接我,后座上还坐着一个陌生但眼熟的女孩子。
她长得很漂亮,不同于付欢的火辣、裘知意的温柔、陈亭的冷艳,她长得只能说是——完美。
我吓了一跳:“哪里请来的明星?”
那女孩儿咯咯笑起来,调皮地说:“文轩哥,你不记得我啦?我是何紫嫣呀~”
我恍然大悟,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,以前我和她形影不离,黏人得紧。
现在看来,她就是我妈嘴里一直提的那个“娃娃亲”对象了。
我妈玩笑道:“文轩,你小时候非要把紫嫣绑回家当老婆,你都忘啦?”
我尴尬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,小时候的事我哪里还记得清!
如今何紫嫣都是个大姑娘了,长得还那么漂亮,我怎么好意思承认小时候的话!
没想到,何紫嫣大大方方地回复道:“是呀文轩哥,你小时候可是要娶我的,你不会反悔吧?”
父母和她顿时笑作一团,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闲天。
我惊奇地发现,何紫嫣竟然和我家人的关系那么好!
而且这短短的几分钟里,我已经被她逗笑了好几次。
她和那三个女人不一样,可爱又俏皮,每句话都像一片羽毛般轻轻拂过你心里,让你难耐得很,忍不住和她多说几句。
这大概就是魅力吧。
和何紫嫣相处的时间里,我居然一秒都没有想起过那三个女人。
05
汽车很快停在了家门口,我提起行李往家走去。
何紫嫣眼尖,看见了我长袖里不小心露出来的白纱布。
她没有声张,只是悄悄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,小声道:“文轩哥,你手臂上受伤了吗?”
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没想到她年级轻轻,居然那么懂事,不开口告诉我父母,只是默默帮我拿东西。
我回答道:“没事,小伤。”
何紫嫣帮我放好东西,冲我招了招手,吐着舌头对我母亲说道:“阿姨,我和文轩哥去花园里玩一会儿!”
母亲顿时满眼放光,恨不得我们现在就直接把婚结了:“去去去,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儿去!”
何紫嫣拉着我没受伤的另一边手,把我带到了花园边。
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,别说我们都二十多岁了,就算还是小时候,这花园也没啥好玩的呀。
令我诧异地是,何紫嫣居然从花园的杂物间里找到了一个医护箱。
她轻柔地将我的袖子卷起,给我重新包扎了一番。
看着我手臂上狰狞的伤口,她忍不住小声惊呼:“文轩哥,这,这怎么会伤成这样?”
我摇摇头,不想多说。
何紫嫣懂事地没再多问,沉默着帮我缠好纱布,重新盖上衣服。
做完这一切,她站起身拍拍双手:“好啦!现在好多了!”
对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姑娘,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冲动。
这些年我在外面过得很委屈,我本不想和任何人说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面对她的时候,我总是想把我的一切都对她和盘托出。
我斟酌着开口道:“紫嫣,我在外面这些年的事……你想听听吗?”
何紫嫣坐在我身边的秋千上,晃着***的双腿,假装不在意地随口回答道:“你想说的话,我当然愿意听呀。”
我松了口气,她漫不经心的神色给了我说出这些故事的勇气。
我缓缓开口,向她道出了我和那三个女人纠缠不清,互相折磨的这几年。
讲完这一切,我本以为何紫嫣会对我做出什么评价,没想到她只是笑着说了一句,没事,文轩哥,都过去了。
我瞬间鼻腔一酸,眼眶红得发抖。
是啊,都过去了。
我其实并不需要倾诉,也不需要安慰,我只需要有人陪着我,默默听我讲完这一切,再告诉我,都结束了。
我诚恳地说:“紫嫣,谢谢你。”
何紫嫣背着手一蹦一跳地向餐厅走去:“走啦文轩哥,开饭啦~”
06
回到家里这段时间,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宁静。
何紫嫣的父母是我们家的老朋友,他们前两年移民去了国外,将何紫嫣托付给了我爸妈。
我爸妈正愁身边没个贴心的小棉袄,越看何紫嫣越喜欢,天天盼着我回家与何紫嫣结婚,让何紫嫣做他们真正的女儿。
每当父母提起这件事,我总是有些尴尬:“爸妈,我这才刚和紫嫣相处了几天,这也太急了!”
母亲却满不在乎:“这算啥呀!你们先把婚结了,以后再慢慢培养感情嘛!反正紫嫣是我认定的儿媳妇,别人我可不认!”
紫嫣倒是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,每次都笑嘻嘻地看着我,打趣道:“文轩哥,我都不害羞,你脸红什么?”
我只能赶紧讨饶,跑回房间里。
正无聊地刷着手机,林云枫的朋友圈突然跃入我眼中。
他发了九张和三女一起游玩的照片,尤其着重秀出了自己手上的理查德米勒和身后的玛莎拉蒂。
这曾经也是只有我才能独享的温柔。
林云枫配字:生命中的人来来去去,只有对的人会留在你身边。
我忍不住嗤笑一声,明眼人都知道,这就是在暗戳戳地嘲讽我!
我这才发现还有一只漏网之鱼没有拉黑删除,正要把他也丢进黑名单的时候,他却主动给我发来了信息。
“文轩哥,听说你要结婚了?”
我不耐烦地回复道:“关你屁事?”
林云枫顿时给我发来一个“哭唧唧”的表情包,语气委屈:“文轩哥,你就算再讨厌我,这么大的事也该让我知道吧。”
我心头火气,你是哪位,我结婚又为什么应该让你知道?
我没好气地回复:“没事就删了。”
林云枫赶紧给我发来信息:“文轩哥,你没有邀请三位姐姐吧?”
“三个姐姐最近在找你,我怕她们打扰你,就没告诉她们我还有你的微信。”
我这才明白过来,这喜欢攀高枝儿的男绿茶,原来是还怕我和那三个女人纠缠不清呢!
我心中好笑,懒得再回复,直接把他也拉进了黑名单。
林云枫这一闹腾,我还真动了结婚的念头了。
那三个女人的厉害我是见过的,她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,就要闹得天翻地覆,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,也会绝情地抽身就走。
为了防止日后三女还要作妖,我决定和何紫嫣找个日子,把婚结了!
07
父母听到我的决定后,非常激动,连忙给何紫嫣身在国外的家人打电话,让他们回来参加婚礼。
何紫嫣也开始忙碌起来,缠着我陪她试婚纱。
我惊喜地发现,我居然一点也不抗拒这一切,反而觉得很幸福。
看着何紫嫣试了一套又一套婚纱,我心中一片温柔。
婚纱店的销售们羡慕地窃窃私语着:
“高富帅,白富美,这一看就是这辈子啥都不用烦的新婚夫妻呢!”
“是啊,你看这个男人多好,又高又帅,对老婆又那么体贴。”
“新娘子也很漂亮呢!”
听着她们的谈论,何紫嫣脸上也飞起喜悦,她穿着洁白的鱼尾裙婚纱,搂住我的手臂:“文轩哥,你真好,谢谢你陪我试婚纱!”
我诧异地回答道:“这就算好了?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!”
何紫嫣顿时笑出声来,抱着我开心得不行。
这些天里,我和她已经渐渐有了感情。
何紫嫣的温暖、俏皮,都默默融化着我心里的冰川,让我又一次相信,我值得美满的婚姻。
我转身去了西装的试衣间。
就在我打领带的时候,门外突然传来了何紫嫣的惊呼。
“啊!你们干什么!”
我急匆匆地跑出门去,看到眼前的人,我愣在了原地。
怎么会是她们!
眼前站着的赫然就是付欢、陈亭、裘知意三女!
我震惊地问道:“你们怎么在这里?”
身边何紫嫣的裙摆被扯烂,她白皙的脸蛋上染上薄怒。
我顿时明白过来,这三女不知道怎么找到我,竟然对何紫嫣动手了!
我大声斥责到:“你们动她干什么!”
裘知意嘴角一撇,眼眶含泪:“文轩,你凶我们?你竟然为了她凶我们?你从来没有这样对我们说过话!”
付欢也气冲冲地说道:“你以前答应我们不会离开的,你现在护着她,对我们大吼大叫,你什么意思!”
我烦躁地开口:“林云枫呢?怎么不去***他,又回来找我麻烦?”
陈亭眼眸锐利,直直地瞪视着我:“云枫现在很好,是你不好!你背叛我们,一个人跑走,还觉得是我们的错了?”
我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,明明是她们先不要我,明明是她们被林云枫迷晕了头!
她们既要把我丢下,又不允许我结婚,过自己的生活,这他妈算什么!
我怒吼道:“我赵云轩就算是你们三个养的一条狗,也该有脾气了!”
“你!”我指着付欢,怒骂道:“你逼我吃蛋糕,咒我死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我会难过?!”
“你!”我转向裘知意:“我为了救你奋不顾身,手臂被砸烂的时候,你怎么只在乎林云枫的安危?!”
“还有你!”我看着陈亭:“你怪我离开,不给林云枫找工作,你公司做的那么大,你怎么不让他入职啊?!”
三女顿时哑口无言,看着我歇斯底里,怒火喷张的样子,没敢再说话。
身后嘴碎的店员小声道:
“我说哪有这么好的男人呢,原来外面还有三个纠缠不清!”
“就是就是,你看新娘子都要哭了!”
我立刻回头查看何紫嫣的情况,没想到她非但没哭,脸上还有些笑意。
她看着我,偷偷给我竖了个大拇指,小声道:“说得好!”
我顿时有了底气,搂着紫嫣的腰,直看向胡搅蛮缠的三女:“就这样吧,我要结婚了,你们也别再来找我了。”
“我们到此为止!”
08
婚纱店里的纷争终究还是没有继续下去,我带着何紫嫣回了家,三女却也没有离开,在我家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。
每天带着何紫嫣出门,她们都会在窗户里盯着我。
我内心发毛,有些无奈。
这三个女人到底什么毛病!
何紫嫣却满不在乎:“别担心文轩哥,现在是法治社会,她们难道还敢绑架你吗?”
没想到,何紫嫣竟一语成谶!
结婚这一天,我被人迷晕,捆上麻绳,丢进了一个废弃仓库里。
睁开眼的时候,面前赫然正是三女!
我大吼道:“你们疯了吗?快放我出去,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!”
付欢骂骂咧咧地挑着我的下巴,轻佻地开口:“就是因为今天你结婚,才在今天绑你啊!”
我百思不得其解,既然不肯放我走,她们又为何要让林云枫占据我的位置,对我不闻不问?!
陈亭面色冷淡,像是为了解答我的疑惑一般,开口道:“从来都只有我们三个甩人的份,你凭什么一走了之!”
我苦笑道:“你们这么做,又有什么用呢?我爱紫嫣,你们绑我一天,绑的了我一辈子吗?”
“我们已经结束了!回不去了!”
裘知意的眼里缓缓盈起泪花:“你说什么,你爱她?”
我点点头。
“放屁!”付欢的脸上满是怒气,眼神却颤抖着,不相信我说的话:“你和她才相处了多久,你怎么可能爱上她!”
我彻底忍不住了,绝望地吼叫着:“我不爱她,难道要爱你们吗!爱三个不顾我生死,把我丢在山顶上的女人吗!”
三女一片静默。
就在这时,林云枫匆匆赶来。
他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就吓软了腿:“姐姐,你们怎么把文轩哥绑架了!”
付欢怒骂道:“闭嘴,这里没你说话的份!”
林云枫吓得一哆嗦,小声说道:“付欢姐,你怎么了?怎么这么凶……”
没想到,付欢竟直接一把将林云枫推倒在地:“你还敢说?要不是因为你,文轩会和别人结婚吗!”
看着林云枫一头雾水,不再演戏,而是真实地露出懵逼和委屈的神色,我心里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你也有今天啊,林云枫!
我猛烈地挣扎起来:“行了,别闹了!林云枫都到了,让我走!”
陈亭一把拦住我:“不行!”
我玩味地勾起一个微笑:“好,那你们选吧,有他没我,有我没他!”
三女顿时迟疑了。
林云枫眼见着事态不对,顿时嘴巴一瘪,哭了出声:“姐姐……你们不要我了吗?”
“我,我知道我比不上文轩哥,我只是个农村里出来的穷孩子,什么都给不了你们……”
“可我对姐姐们的心是真诚的!”
我忍不住笑了起来,问他道:“是吗?那你最喜欢哪个姐姐?”
三女的目光瞬间如刀般射向了他。
林云枫抖着腿,不敢回话。
付欢性格火爆,要是不选她,她甚至都敢拿刀把林云枫剁碎!
裘知意虽然表面上不争不抢,心里却最是藏得深,要是不选她,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
更别提陈亭了,她是高高在上的公司总裁,如果得罪她,以后就别想混出头了!
林云枫想着想着,头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。
我忍不住在心里暗笑。
小屁孩,你还太嫩了!
当年你哥哥我周旋在这三女中间,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修罗场!
你以为这是好日子?
不,这他妈是地狱!
09
林云枫犹疑不定,迟迟没有给出一个答案。
三女顿时对他失去了兴趣,将他丢在一边。
我赶紧出声:“行了吧?闹够了吧?让我走啊!”
付欢咬着嘴唇,眼泪欲落不落:“你就这么想和那个贱女人结婚?!”
我恶狠狠地回答道:“对!我警告你,别这么说她!不然别怪我和你翻脸!”
付欢眼眶里打着转儿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:“我就说!我就说!贱女人!臭婊子!把你从我们身边抢走!”
我心中怒意瞬间冲上大脑:“付欢,***最好别放我走,要是我出去了,赵家会和你们付家彻底决裂!”
付欢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裘知意一边拍着她的肩膀,一边对我投来不善的目光:“文轩,你太过分了!欢欢是我们几个里最在乎你的,你怎么能这样伤她的心!”
我看着伪善的裘知意,忍不住大笑着开口:“哦,把你给忘了!”
“你现在装上好人了?半夜偷偷给我发露骨照片的时候,想没想过你的好欢欢啊?!”
我话一出口,裘知意瞬间脸色大变,付欢也和她移开距离,满眼带恨地看着她。
陈亭也有些恼怒:“裘知意,这是真的吗?我们曾经约定好公平竞争,你怎么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!”
我哈哈笑着添油加醋:“行了陈亭,你又装什么,你那个公司给你的两个好姐妹分了多少股份?5%?”
“我怎么记得,我分到了10%啊!”
裘知意也不装了,转头对着陈亭怒道:“什么?你还说我们都是一样的,结果你竟然把男人放到姐妹情前面,还偷偷对他示好!”
三女瞬间扭打在了一起,我乐得轻松,缓缓挣脱开绳子,转身欲走。
一直默默看着一切的林云枫却突然冲到我面前,手里举着地上随手捡的石头,狠狠冲我砸来!
我来不及闪躲,被他狠狠打在了地上!
我痛得大叫一声,正要反击,却发现林云枫的神色有些不正常!
他的眼里满是血丝,嘴巴大张着,狰狞可怖!
他这样子看上去,竟然跟疯了一般!
林云枫一边捶打着,一边喃喃道:“杀了你,杀了你!你死了,这些就都是我的了!”
“钱,地位,女人,这些都是我的!”
“既然那天的石头没有砸死你,那我就亲手杀了你!”
我看着他这幅神经质的样子,内心惊愕。
这是什么意思?什么叫那天的石头没有砸死我?
被我忽略的细节缓缓串联起来,在我眼前绘出了真相。
我想起去山上前两天,林云枫邀请我去运动,我以哮喘未由拒绝了。
还有林云枫电脑上残留的天气预报,和山体滑坡警告记录。
还有那天林云枫首先提出的,打赌让我上山的事……
这些蛛丝马迹全部都在告诉我,林云枫早就想害死我了!
明知我有哮喘却要我剧烈运动,在看了山体滑坡预警之后仍然坚持上山。
林云枫也太狠了!
林云枫手上的动作不停,追着我砸着,嘴里大喊道:“那天大家一起死了不就好了吗!为什么,为什么偏偏你能活下来!”
“穷日子我过够了,能拉着你们四个有钱人给我垫背我都能高兴得跳起来!”
“再不济,再不济你也该死吧!赵文轩!你为什么还活着!”
林云枫的大吼终于引来了三女的注意,她们神色慌张,冲过来护在我身前。
我想起那天我奋不顾身保护她们,却被她们一把推开,如今只觉得讽刺。
她们的醒悟来得太迟了!
付欢怒吼道:“林云枫,你在干什么!你疯了吗!”
林云枫仿佛忽然惊醒了,他看着自己手里的大石头,还有我渗着血丝的脑门,吓得手一抖,那石头重重砸在地上。
他捂着脑袋,痛苦地蹲下身:“不,不是我,不是的,我没有!”
三女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,裘知意倒吸一口凉气,颤抖着说:“你,你一直都是这样想文轩的?你希望他死?!”
林云枫赶紧摇头,冲上前去要拉裘知意的手。
裘知意退后一步,三女与他明明只隔着几米远,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。
林云枫又崩溃了,他又哭又笑的,大叫着发狂,怒骂老天不公,让他出生在贫穷的家庭里。
我看着他的疯样,长叹了一口气:“不是老天不公,是你要得太多了。”
10
警察和紫嫣赶到的时候,一切已经尘埃落定。
紫嫣心疼地看着我的脑门,嗔怪道:“还让我别担心呢,又受伤了!”
我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,将她拥入怀中。
还好,还好我还有紫嫣。
林云枫被戴上***,赶进了警车里。
三女远远看着他,丝毫没有留恋。
最后,付欢没有再大吵大闹,只是红着眼睛轻声问我:“文轩,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?”
我警惕地把紫嫣护在身后:“你还要干嘛?”
裘知意也终于不再端着大作家的姿态,歇斯底里地崩溃道:“不行,不行,你不许结婚!”
陈亭脸上平淡的表情也挂不住了,露出个我从未见过的破碎的神情:“文轩,这不可能。”
我正要开口,紫嫣却把我推到身后,从手里拿出了两个小红本本。
紫嫣嫣然一笑,挥了挥手中的结婚证:“三位大美女,重婚犯法哦~”
我还是有些紧张,想上前将紫嫣保护起来,紫嫣却小声耳语道:“女人的事情,让女人来解决!”
我心中失笑,只好老老实实站在了紫嫣身后。
三女看着那两本结婚证,面上顿时毫无血色,心如死灰。
看着我和紫嫣充满爱意的互动,她们更是泪流满面,面色灰败。
付欢颤抖着开口:“十年了,这里就是终点了?”
她的声音很轻,似乎稍微说重一些,就会化成云飘走了。
我没有丝毫怜悯,重重地点头:“对,都结束了。”
紫嫣调皮地吐了吐舌头:“我和文轩哥认识二十多年了,要比这个,还是我们感情深呢!”
我好笑地看着她争强好胜的样子,只觉得眼前的紫嫣无比可爱。
我没忍住,将她深深搂进怀里:“紫嫣,对不起,没有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。”
紫嫣在三女看不见的地方偷笑道:“没事,婚礼没有这个好玩儿~”
我顿时忍不住笑起来,我的紫嫣总是这样,理解我,包容我,从来不让我伤心难过。
她和这三个女人不一样,她给我的只有欢乐。
看着和我亲密无间的紫嫣,三女终于失去了坚持的动力。
她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,而我看着她们的背影,发现我的心中已再无波澜。
仅仅十年而已,以后我和紫嫣会有无数个十年。
11
赶到婚礼现场的时候,正好下午四点。
我匆忙地化妆、更衣,赶在仪式进行前站到了台子上。
看着紫嫣穿着婚纱向我款款走来,我的眼眶也有些微微湿润。
这么多年,兜兜转转,最好的竟然一直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我轻轻吻住紫嫣,承诺我会一生爱她,保护她,永不背叛。
后来,我打趣问紫嫣,那两本结婚证是从哪里来的。
当时紫嫣赶来救我时,我们其实还并没有领证。
要不是那两本结婚证,三女可能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,不肯放我走。
紫嫣想到这事,顿时乐不可支:“哈哈哈,是从叔叔阿姨那里借的!”
我也没忍住笑出了声,我年轻可爱的老婆,总是能给我惊喜。
结婚三年后,紫嫣和我的宝宝出生了。
儿子为我们的小家注入了新的活力,紫嫣仍旧是长不大的样子,又调皮又活泼,每天都能逗得儿子哈哈大笑。
儿子三岁地时候,我带着紫嫣和儿子去幼儿园时,我竟意外地在幼儿园里遇到了付欢。
我已经放下了一切,礼貌地向她打了个招呼:“好久不见啊,你也送孩子来幼儿园啊?”
付欢看着我带着老婆孩子,脸上止不住的幸福的笑容,顿了顿,勉强地笑道:“是啊。”
看着我离开的背影,有几个孩子抓着付欢的衣袖问道:“付老师付老师,你怎么哭啦?”
付欢擦了擦眼泪,***笑意说道:“没什么,老师来这里那么久,终于见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,老师开心才哭了。”
又过了几年,我和紫嫣去寺庙上香,遇到了裘知意。
她竟然正戴着帽子,坐在寺庙的树下。
我惊诧地开口:“裘知意?你也来上香吗?”
裘知意见到我,先是一愣,然后眼睛一红,匆匆压紧帽子,快步跑开。
她遮遮掩掩道:“啊,我来寺庙找点写小说的灵感。”
我笑着向她告别,和紫嫣牵手去向了别的殿里。
身后裘知意拿下帽子,头发居然一根都不剩!
僧人叹气道:“施主,你重病在身,还是放不下吗?”
裘知意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奔涌而出,她一边流着泪,一边笑着说:“是啊,我放不下他。”
最后,我年级大了,和紫嫣天天在家抱抱孙子,逗逗猫狗。
儿子去了一家大公司面试,回来的时候,他震惊地向我们说着:“爸妈,我那个公司老总,长得贼漂亮!还贼有钱!就是五十多岁了还没结婚!”
他手里拿着陈亭公司的录取通知书,眉飞色舞地向我们讲述他面试的故事。
儿子八卦道:“听说,我们老总有个忘不掉的人呢!终身不婚!”
我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一家人,身边的紫嫣已染上了皱纹,神情却还是以前那副纯真可爱的样子。
与紫嫣携手走过的这一生很好,我很满意。
我不知道人生的众多抉择中,哪一个是好的,哪一个是坏的。
但我可以肯定地说,现在的我,是最幸福的。